腐

二二

我的生活继续返回一潭死水。甚至说，我并不清楚前几天的忙碌究竟是否一种丰盈我生活的沃土泥，还是仅仅是放在手心上风化的干土。

今天看了伍尔芙的《到灯塔去》，里面大片大片风暴式的心里独白，我无法放缓速度去阅读，那些跳跃的文字飞速疯狂地从我眼前掠去，我吸收的那一刻便是丢弃的那一瞬。我惊讶于伍尔芙的天才，怎能如此真切地把心中所思盈溢于文字，原来这就是意识流。心中所思是如此的飘逸不可捉摸，顽劣又易逝。深不可透的在流动，你无法抓住它，每每你奋力抓取一截，剩下的一瞬就烟消云散，我时刻在创造，又时刻在遗忘。如果我能如伍尔芙一般，大概我就能接近生命之真相吧。大片流溢的思想如美酒在脑中游荡，每每沉入其中，便醉眼惺忪，恍惚不知何处；一旦从美酒中跃起，返回理性之领域，思想绝情地不让你身上留下一滴醇香。

大部分时间我都觉得自己愚昧不堪，浑浑噩噩的如同一头肉食性动物，满足肉欲又贪求享受，每当我倾身后仰躺在椅子上看着电影电视醉生梦死时，我都觉得自己的面目不再是人，不再是一副女性的皮囊，而是一头猪，一只硕大的老鼠，一条爬虫。

我越来越不相信梦想，不相信希望，不相信这充当幻象的玻璃房。我愤怒，又保持沉默。我渴望尖叫，渴望让玻璃碎裂；渴望奔跑，然后呕血而亡；渴望跌倒在地，渴望膝盖擦破，点点血珠从伤处溢出，擦掉，再溢出；我还渴望什么？我又能做什么？无论我渴望多少，我仍旧在这困笼里，把翅翼撕破，把羽毛拔掉，啼叫迸血，像只患上癔症的夜莺。也许当疯狂的病发结束，疲惫的闭上眼等待黎明记忆的缺失，又会如往常一般鸣叫以悦人，待人笑话。

所以我讨厌睡眠，讨厌纷繁的梦魇混乱我现实的记忆。每一次的睡眠都把前一次的决心与愤怒洗涤殆尽，借以朝阳的蛊惑又赠与新的希望幻觉。太晚了，明天再算吧。不！太累了，睡一觉再说吧。不！那一切都成空了。每一个日子从早到晚积攥起的勇气都功亏一篑了，然后延续着这日复一日的，这日复一日的，残忍、冷漠、重压、苦痛、哀怨、不甘、凄寒……直到生活压弯了我们的背，死亡钩住我们的手。再也，再也，无法返回。

噢婵婵。

我并不清楚前几天的忙碌究竟是否一种丰盈我生活的沃土泥，还是仅仅是放在手心上风化的干土。

这句话 我总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