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 发表于 2013-4-21 16:01:33

后觉少女在风里。

北方四月的春城气候干燥无半滴雨水解渴,树身剥落刚刚抽出嫩叶的法桐枝干摇着悬铃般的球果把不羁的风送来,走在路上风又大又凉,吹得林初素日里还算服帖的发丝突然像狂躁失控难以驯服的兽。

透过枝梢罅隙的太阳光线却晃得人睁不开眼,落在身上已是灼烈分明的热。这样矛盾交杂又各有归属的感受总能让林初清醒又痴迷,仿佛把自己分割成一体两半,一半是冰河的水,一半是荒原的火。

林初打开包戴上随身的近视眼镜,迎着强烈的光线还是看不清前方的路。她已经不知道这样盲目的辗转了几条街,手机闪着红色信号报告电量,索性关掉导航随意的凭着感觉走。

如果是从前,她会气馁纠结于为什么连有的公交路线都是有去无返的单行,不都该一站不差的原路返回原点才对的么。就像她总是会纵容之后再苛责诘问倔拗的自己,为什么这种情况总是不懂得开口询问路人,为什么要站在毫无好感的陌生城市陌生街道,为什么,总是那么骄傲又卑怯的活着。

而如今,她更愿意随遇而安,把自己交付在早晚要扑面而来的命运走向里保有自我,再忘记自我。她想,发生即合理,一生之中变数不断,这件事不发生就还有其他的事临至,无非是大同小异地走了不同的路。

路边同月季相像但更浓烈的黄色花朵是蔷薇么,有株开得正盛的梧桐树头挂着一只橘色的蝴蝶风筝。路上的人都有清晰坚定不可更改的去处么,叫新通桥的站牌究竟在四下交纵的路口有几个。林初两步一停地横穿过桥洞和拥塞的车流到对面去,才寻到一站能够回到熟悉地方的班车。

第一次车过来的时候她正站在一圈自行车之中仰头看那些陌生的站名。

第二次车来的时候车上乘客很多,她走到站边又停下来看着车门在她面前打开又合上,她想,要做的事中午已经来不及下午又太早不如等下一辆车。

第三次车来得时候她突然犹疑着想不清楚自己去那里的意义是为何,如同一场不得逃脱敷衍的仪式般非去不可么,那么是为了铭刻昔日的青涩还是割舍后来犹豫不决的懦弱,是为了证明从此都能向前迈步的勇敢还是心里始终横亘着块隐痛的疤因执愿未偿还时不时在反复发作。

第四次车迟了很久才来,车上人还是很多。她笑自己,如果注定躲不过要坐这班车,第一次为什么要拖呢。时间总是在徘徊取舍之中失去,最终难以洒脱。时而通透时而驽钝,刻意与顺其自然之间,或许不同的只是心里的忸怩不下。

玄上妖 发表于 2013-4-22 02:2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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